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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巅上,那簇非洲菊

非洲菊,一轮充满生命力的“小太阳”。它原产于非洲,因较强的生命力和适应能力,成为快乐、执着、坚强、热情的象征。在科摩罗Mitsamiouli的山巅之上也有这样一簇“非洲菊”……

Mitsamiouli是个风景如画的城市,蓝天、碧海、白沙、海鸟、帆船、戏水的孩子、树下纳凉的人们……她仿佛是上帝遗落在人间的后花园,浪漫又不失婉约,热情又不失高雅。

在那里开办教学点是孔子学院多年的愿望。2020年全球爆发了新冠疫情,这个美好的愿望再次被搁置了。也许是上天对这方水土的眷顾,学生阿杜主动提出要在他的家乡Founga Mitsamiouli开设汉语教学班,这算替我们实现了一个长久的愿望。

阿杜说,他的家在Mitsamiouli市的一个村子里,虽然距离Mitsamiouli市开车只需要十几分钟,但是路很不好走,我们的头脑里立刻勾勒出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。但是事实上,从主干路直到拐弯处都是平坦的水泥路,随后汽车从缓坡到陡坡依旧平坦开阔。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绿植,偶尔一团一簇的鲜花从门户的庭院里探出枝蔓,恣意开放着,倒有几分欧洲田园似的风光。

阿杜口中“难走的路”在哪呢?正当我们纳闷时,山势越来越陡,前面兀然出现了水泥路与土路的交界处,瞬间汽车开始颠簸。山坡沟沟坎坎,大大小小的石子散落在上面。前面的出租车低矮破旧,艰难地爬着坡,“嘎吱、嘎吱”扭出了S型路线。我们的SUV也在困难地喘气。山行越来越陡,越来越颠簸,我的耳朵已经有了高压反应。车子里不时发出“咚咚”的响声,那是头撞击车身的声音。汽车艰难爬坡约10分钟终于拐进了一个村庄,只见阿杜和一群热心的人正在操场上迎接我们,几个孩子也在嬉戏玩闹。

阿杜带我们走进“学校”,这个学校只是一个简陋的大空心砖房,连基本的水泥、大白都没有刮,中间由木板隔成三间房子。我们被径直带到右边的教室,这种房子在科摩罗很常见,赤裸裸的灰色空心砖墙让房间暗淡无光,地面甚至没有浇筑水泥,只是简单地修整了一番,保留原生的泥土、坑洼,小石子。在这间空房子里,左侧是落地不通天的木板,将这个大房子分割成“此”和“彼”。

右侧只是在空心墙上留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窗口,阳光射进来为幽暗的教室带来光亮,地面泛起的烟尘也在那道光线中跳跃起舞着。教室前面仍是一堵灰黑色的砖墙,靠近顶端规则地镶嵌着花式镂空砖,为简陋的教室带了一丝艺术气息。教室前面斜搭着一块简陋的竖式长黑板,上面斑斑驳驳地写着字。黑板左侧阿杜用绳子挂着学汉语拼音的挂图,右侧靠墙处放着一张老师用的课桌。七张学生用桌、七条长椅整齐地摆在教室里。此外,还有20多双热切、通透的眼眸,好似朵朵快乐、阳光的“非洲菊”。

20多个孩子安静地挤坐在座位上,蜷曲的睫毛下是一双双大大的眼睛。没有网课,没有电子游戏,没有各类辅导班,他们的眼睛通透得如一轮皓月,似一湾清泉。见到这么多外国客人来访,孩子们兴奋得争相打招呼“CAVA”(你好)!我们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糖果发给大家,孩子们并没有哄抢,而是有礼貌地坐在那里等着发糖,得到了也没有迫不及待地打开糖纸大吃起来。今天是第一课,阿杜老师已经开始教拼音了。我们也拿出词卡,由阿杜做翻译,先教孩子们认识了汉字“你好”、“科摩罗”、“中国”、“快乐”、“学”、“汉语”,孩子们很快便能大声地跟着模仿,并能够组合成完整的句子读出来。

第一次接触汉语、第一次见到中国老师,学生和村民既好奇又热情,在我们上课的时候后窗外面也站满了当地老百姓,他们也跟孩子们一起读起了汉语。

课程结束后,校长又邀请我们到左侧的教室。这间教室的结构与右侧在略有不同,右侧是木板隔断,左侧挂着一块长方形的黑板,上面依旧是拼音挂图。前面的那堵墙上留着方正的窗口。教室坑洼的泥土地面上环形摆放着与环境不符的红色皮椅子,原来这是要开“圆桌会议”。

我们依次落座,校长、学监、老师们表达了对中国老师的欢迎,以及对汉语学习的热情与渴求,他们希望有中国老师在这个村里教汉语。除了这些孩子,还有很多成年人也想学习汉语。他们甚至希望双方合作在这个村子里建一个专门的汉语教室……阿杜俨然一个成熟的工作者,在我们之间充当翻译与主持,他侃侃而谈的样子那么从容。

这种自信与从容正是来源于他对汉语的掌握,以及对家乡的热爱。这样一个位于山巅之上的村落里,汉语之所以能够被大家所接收、认可、渴望,阿杜起到了重要的推介作用。阿杜高中毕业便在家人的资助下去中国留学一年,汉语从零基础到4级水平。回国后便到科摩罗大学继续攻读汉语专业,今年他又获得了贵州大学奖学金。阿杜将汉语、中国的信息传递给这个山顶上的村庄,又要凭借着自己的力量让汉语之花在这里绽放,他的“非洲菊”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我们。

坐在位于山巅之上的简陋教室里,看着那一双双热切的眼睛,听到那一声声“你好”、“中国”……我似乎穿越了时空:从遥远的北京穿梭到了印度洋上一座火山岛的山巅之上,驾驶的不是“时光机”,而是“语言的能量”。

  “圆桌会议”结束后,校长邀请我们到了中间一个局促的隔断里,里面只摆放着两张桌子、两把椅子,桌子上放着几件简单的文具,阿杜介绍这就是校长办公室。记得刚到科摩罗时,我曾误打误撞地进了路边的一所学校,一位校长邀请我参观了他的办公室。同样是一间狭小的低矮屋子,没有门,里面有一桌、一椅、一个杂物架,桌上散乱地堆放着文件和学生作业。旁边的架子只有几层歪歪扭扭的隔板,堆积着各类文件与杂物,上面布满了黑色的灰尘。

细细想来再豪华的办公室、再气派的办公桌椅、再精美的文件柜究其本质也只是一间屋子、一张桌子、一把椅子、一个架子。它们的外表不同,但究其本质与功能却是别无二致。我不禁对科摩罗的教育工作者产生了敬畏之心,他们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完成了人类伟大的教育传承使命,他们正是骄阳下依然怒放的“非洲菊”。

阿杜又邀请我们去“山外山”看看,原来他家并不是真正的山顶,前行五分钟我们的眼前呈现了一座更高的山。这个山坡平坦开阔,两边覆盖着绿色植被,有波罗蜜树、芒果树、椰子树……一群孩子们在山坡上做俯卧撑,也有的爬到枝头摘水果吃。我们顺势而上,几分钟后爬到了真正的山之颠。

俯瞰右侧,葱郁的绿草地与繁盛的树木连绵成片,包裹着山峦。远处是浩瀚的印度洋,湛蓝的水色与蓝天相接。左侧是一片洼地,里面坐落着高矮错落的人家,像是散落在盆底的珍珠。群山环抱着宁静的乡村,那便是阿杜的家乡。

通向山顶的路异常平坦,明显是人工开拓的大路,原来这里建了科摩罗通信公司的信号塔,更加佐证了山之高远。山巅之上有一棵不算粗壮的芒果树,它绿色伞状的树冠铺张着镶嵌在纯净的蓝天之中,与山下的海洋融为一体,辽阔无边又充满神秘。

那纯粹、那辽阔,如梦如幻,让我不禁想起孩子们纯净的眼眸。我问阿杜为什么要在家乡开汉语班,他说:“我学习汉语已经三年了,我想教喜欢汉语的人,也想让别人学汉语后了解中国文化,知道中国的发展……”

一朵坚韧的“非洲菊”在这山巅上播撒下希望的种子。若干年后,这里,必将繁花似锦。

傍晚我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座生机勃勃的山,离开了这群可爱的人们,但是那一朵朵执著、坚韧、热情的“非洲菊”永远停留在我们的心海中。山下是一片充满希望的海洋,落日的余晖泼洒在水天之际,令时空充满玄幻。

大连大学孔子学院工作办公室 / 环印度洋岛国研究中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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